第十九章 真的要这样？

　　“顺水漂流？”
　　姜晨不由挑眉，“你师父可有说过是何年何月在河边捡到你？蓝水堡地形特殊才会被重重包围，无名山所在位置的水域有没有可能会与蓝水湖相通？”
　　涉及到自己的身世，霍长云心中惴惴仔细回忆轻声道：“我今年刚十八岁，师父按照捡到我的日子给我过生日，每年都是六月二十五……”
　　凌霄已经将师父给她的精致羊皮地图取过来摊开在桌上，让他找到无名山的位置，随后三人中间夹着个毛茸茸的喵脑瓜凑在一起寻找蓝水堡。
　　片刻后房间里只剩下霍长云沉重的呼吸声。
　　蓝水堡与无名山相隔甚远，但水域确实连通在一起。再加上时间完全对的上，答案呼之欲出！
　　“难道我真的是……”霍长云呼吸急促抬头看向两人，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迷茫神色。
　　姜晨轻轻扇动白色折扇，一缕青丝随风摆动，“或许只是巧合，身世何其重要岂能如此轻率下结论？我们再寻找些佐证，或许能知道答案。”
　　“十八年前一场大火什么都没留下，还能去哪里寻找佐证？”
　　“赤胆三侠行走江湖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并非无可查证。”他看着对方俊朗面容沉吟道：“只要找到见过他们的前辈，或许从容貌上能看出一二。
　　赤胆三侠拜师学艺的赤焰派如今虽大不如从前却也未倒，他们的师父长年闭关只要寻觅总能找到人。若长云真与三侠中的霍信德前辈有血缘，如今年已十八相貌肯定会有相似之处。”
　　凌霄听完眨巴眨巴大眼睛，“那、我们先往赤焰派跑一趟？”
　　姜晨摆手拒绝道：“不，长云是否与蓝水堡有关，他都不是灭门惨案的真凶。当务之急是洗脱嫌疑顺便揪出幕后真凶！”
　　“既如此，沈姑娘是除你我之外唯一幸存的证人，我们是不是……”提起心上人，霍长云重伤未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长云啊，当初你和沈如梦在百花谷有过短暂结交。当时她可曾告诉你，自己指腹为婚早已婚配武林第一世家少家主洛君飞为妻？”
　　“啊？！指腹为婚？”霍长云不由一怔，“没、没有，沈姑娘什么都没说，我们两个相识相知我向她表白心意的时候，她也是同意了的。
　　可互诉衷肠后沈姑娘就不辞而别，只修书一封说她被父亲逼迫无奈要为家族联姻，嫁给洛君飞……”
　　他停顿了一下，只觉得心如刀绞叹气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嫁人如今是洛家新任家主的夫人。”
　　凌霄听出点八卦来杏眼顿时瞪圆，“哎？你跟洛君飞的新婚妻子在百花谷相识恨晚？啧啧啧，原本只要找到证人给你说句公道话就行，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复杂了。
　　不过，既然你都表白心意了，她为何不说自己已有未婚夫？
　　这不是……脚踏两只船耽误你嘛！
　　一开始不说是人之常情，毕竟萍水相逢谁也不至于见到别人就把自己订婚的消息到处嚷嚷。可既然表白心意还互诉衷肠，就有点不地道了。
　　若她真的爱你就不会嫁做他人！
　　反正……”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姜晨，顺手挽着他的胳膊傲娇道：“我认准了男人，就算天王老子逼迫也绝不放手，大不了还有一死呢！若与不爱的人凑合在一起，那比死了都难受。”
　　冷不丁吃了波狗粮，原本就心痛如绞的霍长云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长云，你大嫂的话虽直白了些却也在理。”姜晨斟酌用词委婉提醒道：“或许沈姑娘真有隐情无法相告，也确实情不自禁与你难舍难分。
　　但如若真的爱你，她此时已是洛家女主人又是武林盟主独女，为何不肯说句公道话？
　　只是作证烈光殿惨遭屠戮期间她曾在百花谷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有那么难吗？江湖儿女谁会因为仅仅一面之缘、一句证词就推断她与你有过旧情未了？
　　或许沈如梦对你的感情，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当局者迷，大哥身为旁观者只是想提醒一下，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嫁做人妇。即便你对她旧情难忘，为了尊重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你也要克制这份感情。”
　　整个下午接收到的信息，已经无法再给他带来太大冲击。
　　上官大哥还活着；自己尚有一丝转机又要洗脱嫌疑、寻找身世之谜，早已没有可能的情情爱爱只能压在心底了。
　　“好，大哥我会努力保持心境，不会被情所困。”霍长云深呼吸一口气询问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计划一下如何前往洛家山庄？”
　　“这个嘛……”姜晨瞄了一眼蹲在他肩上尝试隔绝主角光环的绒团子，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秋的气息在花街随风飘摇的红灯和彩纱中被稀释调和蒙上一层淡淡脂粉气。
　　花街柳巷各色姑娘娇里娇气揽客、客人推杯换盏喝花酒的热闹氛围中，没人注意到一辆马车混迹在人来人往轿马纷纷里一路驶向城门。
　　“大哥，真、真的要这样吗？真能蒙混过关？”霍长云声音带着些颤抖。
　　此时他并不是因为害怕瑟瑟发抖，而是因为极度紧张和羞愧难当。
　　换了身马夫打扮易容成脸黑汉子的姜晨憋着笑回头低声道：“要相信你大嫂的易容手段，这样确实最容易掩人耳目。放心吧，今天咱们在大堂门口强势击退白鸟门刀客，闹得动静很大所有人都知道你身受重伤。
　　所以现在那栋人去楼空的花楼才是他们的目标，而且一定会等到深夜才有探子去查看情况，他们绝想不到你扮了女装早就出城了。”
　　霍长云更觉羞愧，用帕子捂住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一开始他有试过反抗的，理由是既然大哥能够易容成赶车马的汉子，自己为何不能也易容个壮汉形象？
　　只可惜大哥大嫂二人一致认为把自己装扮成女人才最安全……
　　于是他就被套上左一层右一层好看衣裳，梳起来发髻插了满头花又画了浓妆扮做出城登门的烟花女坐上马车。
　　易容后打扮成小丫鬟模样的凌霄捧着脸笑嘻嘻，“害什么羞嘛，我跟你讲哦就你现在这模样，站在那儿不说话应该羞愧的是女人们！
　　你扮上可比普通女孩子好看多了！
　　待会儿记着，到了城门口检查的时候那些官兵好对付，但夹杂其中各门派的眼线肯定会看的仔细。千万别开口说话，一旦有突发状况咱们就杀出去。
　　咱俩的剑都藏在你裙子下面，切记不要慌万事有我。”
　　霍长云刚点头应下，凌霄往外瞄了一眼叹口气压低声音道：“你大哥武功平常，万一动起手来我有看顾不到的时候，你记着护着他些。”